“我的代号是13”（四）

有些麻烦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

01早上到病房最早的是保洁，先是啪的一声打开电灯，接着听到拖地板的声音。第一天早上，我以为是来查房的，心想：咋这么早哩！装睡几秒后，才知道是保洁。还有这么早的，是测体温的护士。那天早上她不开灯，我一睁眼就看到黑影中有个人举着手枪对着我，我吓了一个好看。护士姐姐估计也没猜到我在那个时候突然睁开眼睛，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测一下体温”。这几天，她都是跟在保洁的后面，这样干扰就要小一些。

02上午输水，晚上输水。护士姐姐最爱问的是叫什么名字啊，多少岁了。等我们对答如流后 她才会进行下一步动作。护士姐姐不会去记我们的名字，因为病房的床头上贴着我们的基本情况。而我每次回答这两个问题，都有点回到幼儿园的感觉。病员也是小孩子哦，糊涂到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那确实是不敢去“对症下药”，因为那个人都不是本人，症也就不是那个症了。

03左手还是系着一个叫“镇痛棒”的电子注药泵，很不方便。每天麻醉科的都来问我：“使用这个有没有恶心或者头晕的情况呢？”我说没有。又问：“这个对缓解你的疼痛有没有帮助呢？”我没有比较过，怎么能回答这个问题呢？昨晚开始就不痛了。我问能不能不带这个了。麻醉师说可以不带，你叫护士姐姐取一下针管。我让护士姐姐取，护士姐姐又说：“取了不好带了，你还没换药，应该还需要它。”于是，我走哪里都带着它，放在夹肢窝里，像极了当年手持大哥大的款姐。如果配上墨镜和高跟鞋，加上病号服的肥大，一定是很拉风的。

04读国外的小说，我始终处于混沌之中。不知道是译者的问题，还是我水平有限，一本卡夫卡的《变形记》，读了几页便想放弃。实在读不进去了，马上换成中国作家的书，那就可以看了。吃惯了白米饭的我，还是要用白米饭将息我的胃。

05三天没洗头，头发和年纪一样油。不能自己洗，自然成了先生的事。我埋着头，他调好水温，我就开始享受被照顾的感觉。手法轻柔，按摩又有力度，不敢洗久了，因为我的左手还套着镇痛泵。然后吹头发，他只管吹干，我让他像理发师一样吹成卷。他说：“都这个时候了，还吹卷，吹干就行。”命运掌握在他手上，我只有臣服。

06晚餐点的外面的饭，因为医院里的菜都是大锅菜，且是一栋一栋地送，送到我们病房时，蔬菜都变色了，味道也就不好。吃了一顿之后果断放弃，还是点外面的吧。晚上点的砂锅饭，但不是正宗的砂锅饭，是洋芋饭，里面有腊肉、胡萝卜、豌豆、玉米和土豆，我吃了大半，加一些蔬菜。先生去拿外卖时，顺便买了香蕉和枣子，我吃了一些。现在就静等能否大便了，一下午肚子都在胀气，肠胃都在蠕动。

为什么有开篇的感叹？因为我嫌镇痛泵太麻烦，并且也感觉不痛了。让护士姐姐帮我取了，昨晚折腾了一夜的痛，这下比较就出来了，我只能自食其果，明白镇痛泵的效果还是大大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