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的头颅（4）

殷煜手里拿着一张印有密密麻麻符号的穿眼打印纸。殷煜负责邵伟昆的下位编程，属于“模拟思维快车”的一部分，他以及荀岩目前的思维完全都为着这个目标注入着。邵伟昆看了看那页纸，又操弄起桌前电脑。

“哦，是忽略了登录保密……还有，当数值被改变后，并不会重新计算，人工重算想必会更捷径些了。”

殷煜又笑眯眯地恭维了他一句：“难怪有人说你是高位内存呢。”

“你怎么跟我来这一套？”邵伟昆也笑了笑。

“不是我说的，”殷煜脸上的微笑没有了，“有一个人给我家里打电话，是他这样说的。”

“谁？”

“庞清谈。”

“是他？”邵伟昆警觉起来，看着他。“他和你还说什么了？”

“向我了解你的情况。他知道我们是同学，又是好朋友。他很赏识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话他也和我说过了，他找过我，要我去他的公司创造价值。”

他看看他。“你没有答应他吧？”

“没有。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顺其自然。”

“这怎么讲？”

“记得我们上学时常常在一起解那个谜吗？就是人生的三个老师：父母，学校，社会。我们那时会说，我们接触了第三个老师后，一定会怀疑前两个老师的。可现在让人明白了，那还不仅是怀疑，简直就是……因为前边两位老师一直是把我们当作孩子，他们使我们永远长不大。”

“你在说什么呢？”

“我是说，人把握不住自己是正常的。人应该享受顺其自然。”

“你也不喜欢庞清谈吧？”

“当然，不喜欢他的全部。可是人只要有一技就成。他却懂得生活的成功。他好像一开始就读社会这本书。他能把每个人都排列出价值来，这就不简单。他还能把自己的生活弄得那么好，社会也情愿赋予给他那么多，理想正直在如今似乎越来越成了童话，高风亮节也越来越算不得什么了。”

“你还是喜欢他。”

“可他赏识的不是我。”

“他是不是想让你来做我的说客？”

他又眯着眼睛笑了笑：“他没有这样说。”

他俩把这话题刚放下，荀岩又推门进来了。

“你们知道谁来了？”

他说话的样子有些神秘，也有些揶揄。

“谁？”邵伟昆和殷煜同时问。

“庞清谈。”

“又是他？他来干什么？”殷煜满怀深意的又看看邵伟昆。

“不知道。他与我们没有业务往来，也没有感情往来，所以让人奇怪。他一来就走进了金所长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