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已放弃，好吧，我静默

文/風雨綫 时间/ 2017年6月3日

一次次，看着你那淡漠疏离且无所谓又无所畏惧的眼神儿，我才明白，一双如此稚嫩的眼睛也会让人心塞。好吧，如果，最终，你已放弃，哪怕，我从来不是玻璃心，哪怕，我一直觉得坚持坚持定是可以改变点什么的，只是，如今，我想还是就保持静默吧！

以前读书的时候，班里盛传两句流行语，一句叫“不理你比什么都难受”，一句是“当你是空气”，换言之就是“当你不存在”。那时，我觉得，真牛，概括得具体到位，如果谁真这么对我，肯定无比难受，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就是“冷暴力”，冷暴力通常都比“热暴力”(诸如言语上的暴力)之类要伤人得多。

后来，在生活中，或者说在“运用”中，我慢慢发现，这两句话，有漏洞。

先说第一句“不理你比什么都难受”，如果，恰好，对方从来没想过理你，而你，很不幸，是因为失望、生气、郁闷、难过等情绪，选择不理他。难受的，恐怕还是说“不理你比什么都难受”的施事者。

至于第二句“当你是空气”，曾被一个同学恶搞，说“空气多重要呀，没有空气，你还活不活了”。好⑧，空气的确重要，没“你”还不行。总之，“你”过于重，我道行还不够，结局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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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半天民间口头禅(流行语)，和“放弃”、和“静默”，似乎没有半点儿关系。接下来，我就要说说了。

—1—

我想，我们的“较量”(为何要用较量呢？因为你的眼神儿里，我看到了愤怒和仇恨。)是从“手机”开始的。

那天，不知道是离中考结束还有多少天了，一茬一茬的招生宣传，早已让很多人忘乎所以，对此，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早读时，全班同学都在大声朗读，而只有你，低着头，全神贯注，捣鼓着什么，我轻轻走到你旁边，站了一会儿，看着你，看着你沉浸于手机游戏给你的“迷魂汤”里。终于，你发现了我，当时，你的眼神儿是想说“算了吧，以后不会了”，还是“发现就发现了吧，省得我藏起来”。我咬咬牙，狠狠心，没有去揣摩你的心思，什么也没有说，拿走了你的手机，后来给了你的班主任代为保管，我想凭我的心绪，是忍不住你课后来索要的。如果给你，接下来几天的学习，无疑是受影响的，这么做，我也只是想在全班同学面前表明我的立场和态度而已，希望你明白什么该先做什么该后做。

第三天，早读时，全班精神不太好，我就让大家，端着书，挺直身板，大声朗读五分钟。在教室的通道里巡查时，全同学都非常配合，做得很好。然而，小小的你，在角落里的你，只是，坐着，桌面上乱七八糟，你是没有收拾整理的习惯的，跟前摆着化学复习资料，一本和语文相关的书都没有摆，当我走进你时，你是真的当我不存在呀，完全没理我。我就在旁边站着，看着你，站着，一句话都不说。终于，僵持了一阵儿，你耐不住，也站了起来，然后，扭头不屑略带挑衅地说“我喉咙不舒服”，一听这话，我是真的有火了，火的不是这句话本身，而是你的态度，于是，我问道“那你的脚痛不痛？你的手痛不痛？你的眼睛痛不痛？”

当然，我不是希望你身体真的疼痛，我是想说，不至于一本语文书拿不动，不至于轻轻跟我说一声我不舒服都不行，不至于要把自己搞得那么不一般，不至于让自己过于“独树一帜”。我说完，你扭头怒视着我，眼睛红红的，对，里面有恨意，我看到了满满的愤怒和恨意。我想，那一刻，如果可以，恨不得挥我两拳吧。那一刻，我明白，其实，前面只是铺垫，今天这事儿只是个“噱头”，你在乎的是“手机”，今天，只是给我下马威，想报手机之仇。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地盯着你，我能做的，恐怕就是眼神儿的坚持，最终，执拗不过，你扭过头，盯着书本。我就沉默着走了，不过，那时，我并不生气。

只是，你不会知道，哪怕你仇恨和愤怒，我还是会拿走你的手机。不是为了我的权威，而是课堂上不是玩手机的场所，不是觉得我的权利多大，而是你来学校就该学习，尤其是仅仅中考这样紧迫的日子，再说，无论何时，我有义务监督。

—2—

后来，我想，要不要找你谈谈呢？思来想去，决定先冷处理，停几天看看状况。

起初，我想我们都采取了“不理你比什么都难受”和“当你是空气”的措施。你什么都不理，我也装作不在乎，也什么都不理，只是，我不是很好受，毕竟，和一个孩子计较，不是我的风格，再说，内心忧虑耽误你的时间。可是，又一想，如果助长你的言行，你连这点儿都受不住，恐怕……然而，庆幸，过了两天，你又开始刷存在感，开始认真学习，认真完成考试。我当时在想，这孩子，想问题还是可以拐弯的么？没想到，抵抗力还可以。心里，由衷感到开心和欣慰。

—3—

只是，好景不长。

前几天，课堂上，你的言行，是真的当我是“空气”了吧。

最近，的确比较枯燥，复习复习，考试考试，讲试卷讲试卷。

我们一周两次早读课，每次，课前，我都会板书上今日复习内容，当然对照执行和参照执行相结合。

第一次课时，发现，你的桌子上摊开着《少年先锋报》，我走过来，看着你，你只是用眼睛扫了我几眼，并没有要拿复习资料的意思。我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早读，还是大声地读读书，记点古诗文之类的，《少年先锋报》课后再看”。你没有应答，也没有拿书，我站了一会儿，看着你，想着你那眼袋厚重的双眼，想着，每天大家也蛮累的，强扭的瓜也不甜，看《少年先锋报》也比“人在曹营心在汉”好吧。于是，退而求其次，没有过多为难。

课堂上，评讲试卷，是我们端午的家庭作业，结果，你那试卷早已烟消云散，不知所踪。看着你，我能如何？真的想办法惩罚你吗？估计惩罚也是没用的。因为你也认定，关于毕业后的去向，你已经找好了下家，不学又如何呢？看着你，努力把你当空气，只是，我不好受，那时，我竟觉得，语文老师的尊严何在？我们的义务教育当真就是培养如此学生么？学生不愿意去做，是看着笑，看着哭，还是看着骂呢？只是，这些，都不想去做。

不知是这样的言行助长了你，还是其他，第二次早读时，你连书都不摆了，坐着就坐着，当我走进时，你就摸摸这本书，摸摸那本书，我就看着你，什么也不说。最终，你用余光瞟了我一眼，磨磨蹭蹭半天，什么也不干了。那眼神里的不屑和无所谓如此明显，于是，我告诉自己，没关系，毕竟还有四十几位愿意学的人，我不和你僵持、较劲儿。看着墙上的倒计时“9天”，我的“政治课”估计半点儿作用也没有，说教只有愿意听的人，才有魅力可言。

—4—

其实，如果不是昨天那一幕幕，我还是没有打算，对你，保持静默的。总想着，尽我力，做点儿事儿，说不定……再说，你也没做多大的错事儿，只不过是，找到“下家”后，心猿意马、无畏无惧罢了！

昨天因为出差，托付给同事，帮忙监考，临走前，一再让科代表提醒大家，认真答题，不留空白(主要是针对懒人党们)，后面几乎没有考试了，珍惜检测和查漏补缺的机会。然而，实际情况是，两个小时，你压根儿没做，一道题都没做，哪怕老师提醒很多次，你也无动于衷，不得不佩服你的定力。交卷时，你也不打算交，拗不过组长，他强行收了你的试卷，只不过连名字都是他代劳的。

这些都不足以让我生气，真的，我不生气，如果是2015年、2016年，或许，我都会生气，我真的会生气。只是，如今，是2017年6月2日，我不会再暴跳如雷。不是不负责任了，只是，我明白，人各有志，强求不来，有些路，只有自己走。哪怕，我努力走进你，我也跟你谈过话，也一个题一个题分析过你的试卷，也批评过你，也鼓励过你。只是，最终所有的，都得你去经历！

昨晚，十一点多，阅卷时，又翻到你那崭新的试卷，看着看着，突然，我就笑了。原本想过要不要想个办法，象征性惩罚惩罚呢？后来，过了零点，翻着，手机里的高考倒计时“3天”，离我们的中考，也只有“7天”。

而你，是全然放弃，我，还是保持静默吧！只是，如果“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话，希望，不还到你身上！原来，那句“不理你比什么都难受”“当你是空气”，真的需要自己来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