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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习录读书札记110】历史上的很多伟人为什么不是圣人

2022-04-01  本文已影响0人  乐德乐

第164条(《答陆原静书》之十五)原文节录:

来书云:“聪明睿知,果质乎?仁义礼智,果性乎?喜怒哀乐,果情乎?私欲、客气,果一物乎?二物乎?古之英才,若子房、仲舒、叔度、孔明、文中、韩、范诸公,德业表著,皆良知中所发也,而不得谓之闻道者,果何在乎?苟曰此特生质之美耳,则生知安行者不愈于学知、困勉者乎?愚意窃云,谓诸公见道偏则可,谓全无闻则恐后儒崇尚记诵训诂之过也。然乎?否乎?”

性一而已。仁义礼知,性之性也;聪明睿知,性之质也,喜怒哀乐,性之情也;私欲、客气,性之蔽也。质有清浊,故情有过、不及,而蔽有浅深也。私欲、客气,一病两痛,非二物也。张、黄、诸葛及韩、范诸公,皆天质之美,自多暗合道妙,虽未可尽谓之知学,尽谓之闻道,然亦自其有学违道不远者也。使其闻学知道,即伊、傅、周、召矣。...

夫良知即是道。...若无有物欲牵蔽,但循着良知发用流行将去,即无不是道。...学者,学循此良知而已。谓之知学,只是知得专在学循良知。...后儒尝以数子者尚皆是气质用事,未免于行不著、习不察,此亦未为过论。但后懦之所谓著、察者,亦是狃于闻见之狭,蔽于沿习之非,而依拟仿象于影响形迹之间,尚非圣门之所谓著、察者也。...所谓生知安行,“知行”二字亦是就用功上说。若是知行本体,即是良知良能,虽在困勉之人,亦皆可谓之生知安行矣。“知行”二字更宜精察。

《中庸》云:“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朱熹注曰:“聪明睿知,生知之质。”

陆澄问,“聪明睿知”真的是天生的禀赋吗?“仁义礼智”真的是人的天性吗?“喜怒哀乐”真的是人的性情吗?“私欲”和“客气”讲的是一个东西,还是不同的两个东西?古代的英才,如张子房、董仲舒、黄叔度、诸葛孔明、王仲淹(文中子)、韩稚圭(韩琦)和范仲淹诸公,功业卓著,应该说都是良知造就了他们的功业,但却称不上闻道者,这是为什么?如果说只是因为他们具备特有的美好禀赋造就了他们,那么难道说“生知安行者”反而不如“学知利行者”和“困知勉行者”吗?我认为,说他们问道不全面是可以的,但要说他们完全不闻道,这是后儒认识上有偏差,因为他们对于圣人经典只会在记诵训诂上下功夫。是这样吗?

文中“客气”一词,意为偏激的情绪。宋司马光《赵滋札子》:“今滋数乘客气以傲使人,争小胜以挑强胡。”另外中医指侵入体内的邪气,如果从这一点引申,也可以与浩然之气相对。

人的天性始终如一,是不会变的。“仁义礼知”是天性的体,“聪明睿知”是天性的禀赋,“喜怒哀乐”是天性的情感。“私欲”和“客气”都是天性被蒙蔽的产物,是一个毛病的两种表现,不是两个东西。人的禀赋有清有浊,人的性情有过有不及,人欲的蔽障有深有浅。

以上提到的子房诸公,都是禀赋美好的人,自然与天理多有暗合之处,虽然还不能完全说他们“知学”、“闻道”,但是他们的学问里天理大道也不远了,如果他们达到知学闻道的程度,那就是伊尹、傅说、周公和召公那样的圣人了。其中文中子,不能说他不知学,虽然他的书都是出自他的门徒之笔,也有不少不妥之处,但他的主旨已经具备了圣学的气象。但因为时日遥远,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无法凭空断言他离圣学还有多远。

良知就是大道天理,心中的良知,对圣贤、对常人都是一样的。如果没有物欲的遮蔽和羁绊,只要循着良知去实践、去应对所有事物,都是合乎道的。但是常人的心大多被物欲所遮蔽和羁绊,所以言行方面不能依循良知。

像上面提到的诸公,天资禀赋清明,自然较少被物欲遮蔽和羁绊,所以他们的良知发挥作用的情形就多,自然离天理不远。所谓治学,就是依循良知罢了;所谓“知学”,就是始终如一依循良知。以上诸公所以没能始终如一在依循良知上下功夫,或由于恣意热衷于各种奇门异技,或被外界的影响所迷惑,所以与天理或离或合,致使内心不能纯粹天理。如果,他们懂得这些,那就是圣人了。

后儒认为他们是凭借禀赋创立功业,未免“行不著、习不察”,这也不能算错。所谓“行不著、习不察”,是指行为思想不是自觉于道的,或者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甚至是偏离大道的。后儒所认为的“著”“察”,往往拘泥于闻见的狭隘视野,而不是着眼于良知的,往往被错误的习惯做法所蒙蔽,机械地模仿前贤先圣的做法,还不是圣人所说的“著”“察”的含义。安得以己之昏昏,而求人之昭昭乎?

所谓“生知安行”“学知利行”“困知勉行”,此时的“知行”二字都是就功夫而言的,如果要就知行的本体而言,知就是良知,行就是良能,即使“困知勉行”的人,本质上也是生知安行的,所以“知行”二字需要精确地审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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