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战龙皇 第三百零四章 推心置腹
“怎么样？我们这里的冰咖啡不错吧？”
温雨溪笑盈盈地从围坐在电视屏幕前方的玩家中央穿过去，走向坐在一张桌位左右两侧的黄天伟和耿博。她轻轻地拉动围裙后方的带子，把印有不同动漫人物的宽大围裙放松一点。
“挺不错的啊，雨溪姐。很好喝。”
黄天伟放下自己手中的玻璃杯，面向温雨溪，点点头。平日里，在极战天堂，他很少点冰咖啡喝。而且，每到夏天，他经常会和COSPLAY团体里面的伙伴们在一起，偶尔才会到游戏店里去打牌。
耿博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端着装满冰咖啡的玻璃杯，双唇紧紧含住吸管。他的双眼始终落在悬挂在墙面上的大屏幕电视上。电视里转播的，刚好是江攀龙和秦柏松分别走到白板的左右两侧去签名的画面。他看到，坐在左侧主席台上的人纷纷站起来，向两名身材高大的玩家贺喜。围坐在电视前方的顾客们反而显得不怎么兴奋，只是注视崭新的电视屏幕。其中两名玩家还在不停地玩弄自己手中的骰子，露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龙皇今年竟然又进四强啦？”
温雨溪抬起头，转向电视屏幕，看向刚好出现在屏幕中央的江攀龙，露出赞赏的表情。江攀龙刚刚在属于自己的四强空格签完自己的名字，并和刚刚领取完八强礼包的萧耀阳互相击掌。
“明剑经常和我提起他呢。很多人都说，他和他的师父很像。”
“是吗？”黄天伟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好像确实有人这么说。不过，我好像没怎么见过北冥哥……”
“确实是这样。”
耿博突然咬紧吸管，一下子啜饮一大口冰咖啡，瞬间让又苦又冷的咖啡充满口腔。他干净利落地把咖啡咽下去，随即把只剩下小半杯咖啡的玻璃杯往桌子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几块早已化掉一半的冰块在玻璃杯中上下晃动。
温雨溪和黄天伟先后看向走进店门后就几乎没怎么说话的耿博的脸。分散地坐在中央区域和比赛区打牌的几组玩家也先后扭过头，往耿博的方向看。不过，他们脸上都是见怪不怪的表情。
“我本来也不相信。之前，我一直以为，是他害得北冥干不下去，一直不肯去他的店。”
耿博抬起手，注视温雨溪的脸，脸上露出有些懊恼的表情。
黄天伟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本来，由于他和江攀龙来往比较密切，耿博几乎从不和他单独来往。今天上午，当耿博主动提出要和他一起来江溪卡牌的时候，他还感到有些意外。
“后来，我才发现，他把卡店的生意搞得很红火。在客人最多的时候，他的店甚至比北冥的店最热闹的时候还要热闹。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吸引到很多新人，能持续地招揽年轻玩家、新玩家。”
耿博的脸色渐渐变得缓和。他把自己面前的玻璃杯轻轻往前一推，用指尖触碰桌子的边缘，像是已经回想起某些对他影响较大的回忆片段。
“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有一定的本事的。后来，斗神也告诉我，当年的那些事，不能怪他。我们的这个大家庭，确实已经被他重新撮合起来，更像一个家。”
黄天伟露出微笑，慢慢地点头。他看到过江攀龙在店里组织多人桌游的画面。哪怕是他不参与的时候，他也知道，江攀龙经常会尽可能地把回归的几名老玩家和以中学生为主的新人一同邀请到店铺二楼的长桌周围，自己充当主持人，让大家尽可能地尝试不同的多人桌游。无论是他，还是冯必成、季晓平，乃至其他大部分中生代玩家，都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对啊，”温雨溪笑着说，“一家人，就应该团结互助啊。有什么问题、什么矛盾，应该及时提出来，共同努力去解决嘛。”
耿博一边点头，一边再次看向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最后一个结束比赛的“飞鹰”王浩波也刚好走到白板前方，接过工作人员递给他的笔，准备在白板上签名。钟卓越和杨明剑已经开始指挥守在会场周围的工作人员，开始准备接下来要进行的仪式。
“好！”
等到王浩波签完自己的名字之后，钟卓越便站到主席台前方，走到入口通道的正前方，面向所有坐在观众席上的玩家。
“精彩而又激烈的八进四比赛，已经全部结束！本届全国大赛的四强已经诞生！请大家一起用最热烈的掌声和呐喊声鼓励他们吧！”
连绵不断的掌声、欢呼声和口哨声先后从观众席上响起。除极少数只是在看热闹的观众以及几名正在趁机休息的工作人员之外，所有的观众先后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为停留在白板前方的四强选手鼓掌、喝彩。
守候在第一排桌位周围的工作人员们先后上前，将摆放在第一排桌位上的号码牌全部撤下，并向观众们挥手示意，允许他们坐到第一排来观战。操控无人机的工作人员也趁机让其中一台无人机返回到右侧主席台上，只留下一台无人机继续直播现场画面。
萧欣阳第一个从自己的座位上蹦起来，沿着阶梯通道往下跑，迅速地占领第一排桌位中的一个最好的位置。冯必成、宫嘉良、娄志斌和翟梓慧先后跟上她。刚刚把八强选手专属徽章佩戴到十六强选手专属纪念衫上的萧耀阳也和他的队友们一同往前推进。
“在中场休息时，工作人员告诉我，已经有很多玩家和网友把本届大赛的十六强选手评选为‘史上最火十六强’。到目前为止，这个话题已经成为官方论坛和各大社交平台中的卡牌游戏版块中的重要话题，吸引到许多玩家和网友。”
钟卓越放慢语速，环视会场各处正在低头看手机的观众们。他知道，其中有一部分观众正在浏览官方论坛或者社交媒体上的话题。
“我相信，今年的这一届全国大赛，不仅是历年来最火、最刺激、最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届，更是能够令我们大家都铭记在心的一届！即便其中可能有某些不太好的小插曲，但是，我们从中获得的欢乐，始终是更多的！”
原本有些杂乱无章的掌声渐渐变得整齐。分布在会场各处的工作人员们也先后走向会场的中央位置，一边向前走，一边鼓掌。
“下面，请进入半决赛的四位选手分别站到会场中央，站到我的左右两侧！”
钟卓越张开双臂，向四位玩家做出“请”的手势。
江攀龙把自己的背包交给已经坐到第一排的冯必成，轻车熟路地走到钟卓越的右手边。王浩波和秦柏松也在同一时间走过来，站到钟卓越的左手边。可能是由于身材的差距，他们二人间隔的距离有些远。
等到其他三人都在各自的位置站好之后，“鬼面修罗”才缓缓地走到江攀龙身边。没有同伴的他把自己的背包塞给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简单地向观众们挥手之后，他便重新低下头，露出疲惫的表情，似乎一点儿都不兴奋。
“现在，请大家允许我依次介绍四位优秀的玩家！”
再次环视全场所有兴奋起来的观众之后，钟卓越还是按照老规矩，自己后退两步，让观众们尽可能地看清四位玩家。他仍然按照老样子抬起手，率先把手伸向会场左侧方向。
“鬼面修罗！”
身材消瘦的玩家勉强向前跨出一步，向全场鞠躬。即便如此，他得到的关注仍然是最少的，只有少部分观众给他出于礼貌的掌声。
“龙皇！”
江攀龙向前跨出一步，先向全场所有玩家挥手致意，再向自己的同伴们点头，最后才弯腰鞠躬。比起去年，他的动作明显变得更加自然。即便是面对更加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声，他也丝毫不怯场。率先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的萧欣阳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飞鹰！”
王浩波上前一步，张开双臂，向全场所有的观众深鞠一躬。为他喝彩的，大都是来自广州、深圳等南方城市的玩家。同样佩戴好八强纪念徽章的栾勇一边挥拳，一边为他尖叫。一直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的欧阳冰海也抬起右臂，为他挥舞右拳。
“终结者！”
秦柏松最后一个上前。他先向所有人挥手致意，然后轻轻地点头，没有鞠躬。事实上，以他超过两米的庞大身躯，即便弯下腰，也最多只能和他身边的人看齐。
大部分来自北方城市的玩家先后开始大声喝彩。几名哈尔滨玩家齐刷刷地站起来，一边挥拳，一边喝彩。姚佳音再次拿起自己的自拍杆，用手机镜头对准自己的爱人。她的手机屏幕上再次显示出不同的礼物图标。
“长期关注全国大赛的每一个人，都应该知道！包括我在内，前六届大赛的冠军选手，都是上海本地的玩家！不过，在今年，这一记录已经被打破！目前，站在我们面前的四位玩家，分别来自四座不同的城市！”
钟卓越再次后退一步，示意工作人员把摆放在支架上的纪念册拿过来。工作人员及时地把塑料支架和摆放在顶部的纪念册搬过来，将支架竖立在四强选手中间。摆放在纪念册中央的两张黑纸前方的，仍然是一支金笔。
“对于整个极战王界，这绝对是一件好事！有更多的玩家来参赛，有更多的玩家获得优秀的名次，我们这个大家庭才能发展壮大！”
以杨明剑为首的大赛组委会成员们纷纷站起身，开始鼓掌。凌子珊也在女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站起来，不紧不慢地鼓掌。看到她站起来之后，一部分男玩家先后发出更加响亮的喝彩声。
“下面，请四强选手分别在纪念册中央的左右两侧签下自己的真名！注意，是签真名哦！”
钟卓越再次转过头。这一次，他没有先问站在自己右手边的“鬼面修罗”，而是转向左手边的秦柏松。
秦柏松当仁不让地上前一步，抓起摆放在塑料支架前方的金笔，大手一挥，在纪念册打开的右侧一页的下半部分签下“秦柏松”三个大字。这三个大字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大字”，几乎占据整张纸的三分之二。
“飞鹰”王浩波忍不住笑起来，但还是从秦柏松手中接过笔，在右侧的书页上方签下显得有些扁平的“王浩波”三个字。
江攀龙不急于签名，而是先看向下半区的两位选手签下的名字，再看向体型与字迹十分相似的两个人。发出两声干笑之后，他才接过王浩波递给自己的金笔，在左侧的书页下方签下“江攀龙”三个字。这一次，他的签名明显要比去年更加工整一些。
最后一个接过金笔的“鬼面修罗”明显要比另外三位玩家迟缓一些。他先站到纪念册前方，再用两只手将金笔的笔帽重新打开，随即一笔一划地签名。他签下的名字，是“舒哲”。
“好啦！接下来，又是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半决赛前采访时间！”
钟卓越再次向观众们做手势，把略有降温的气氛重新烘托起来。他率先走到秦柏松身边，举起话筒。
“终结者选手，这是你第一次进入全国大赛四强，可否谈一谈你此时此刻的感受？”
“嗯……”
秦柏松抬起大手，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挠两下，随即转过头，看向正在用崇拜的眼神注视他的姚佳音，以及正对他的手机摄像头，露出坚定的表情，握紧右拳。
“我的感受很简单！为了我家小猫猫，我要努力拿冠军！”
齐刷刷的掌声响彻全场。之前一直坐在座位上的几位身穿汉服的女生也先后站起来，用力鼓掌。
“很好！这是好男人的标准答案！”钟卓越竖起大拇指，随即转向王浩波，“飞鹰选手，你的想法呢？”
“我……我没什么想法，只是一场一场地往下打而已……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我也没想到，我能进四强……”
王浩波露出有点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边耸肩膀，一边回答。坐在台下的栾勇和欧阳冰海先后露出见怪不怪的表情。
“好吧！这也算是一种回答！卡牌游戏里，难免会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嘛！”
钟卓越灵活地从王浩波身后绕过，站到比他略微高一点的江攀龙身边。他露出赞赏的表情，向江攀龙举起话筒。
“接下来，该连续两年进入四强的龙皇选手发言啦！龙皇选手，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谢谢剑魂哥。”
江攀龙先向钟卓越点头致谢，随即转过头，面向注视他的玩家们。此时此刻，整个会场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我现在觉得，我很幸运。我很感谢我的爱人，很感谢我的同伴们，更感谢我遇到的每一位对手。无论最终能够获得什么结果，面对每一场比赛，我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竭尽全力。”
掌声和喝彩声先后从会场各处响起。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越是简单而朴素的话，越具有感染力。更何况，大多数的玩家都完全认同这种简单而纯粹的观点。
“很好！最后，我们来问一问鬼面修罗选手的想法吧？”
等到掌声和欢呼声稍微减弱之后，钟卓越才走到会场最左侧，把话筒递给最后一位四强选手。
“嗯……”
“鬼面修罗”露出比宫嘉良还要拘谨一些的表情，转向钟卓越递过来的话筒。他先调整一下自己身体的位置，让自己的身体仍然面对全体观众，随后才开始发言。
“大……大家好，我的真名叫舒哲，ID叫鬼面修罗，来自西安。”
一部分观众忍不住发出哄笑声。另一部分玩家先后露出尴尬的表情。绝大多数玩家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位四强选手用这种方式发言。
“我们那里的极战王圈子比较小。包括我在内，我们的圈子最多时，只有十几个人。”
舒哲清清嗓子，略微提高声音。尚未离场的六十四强选手们先后把目光投向他。
“而且，我们的圈子，不仅仅是卡牌游戏圈子，还是一个动漫爱好者团体。我们的这个团体，被前一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事件波及，险些因此而解散。”
所有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大部分观众先后露出惊讶的表情，甚至伸出脑袋、张开嘴巴。工作人员们也先后瞪大眼睛。
“我和我的两个朋友拼尽全力，才把圈子维持住。即便如此，圈子里的人已经减少一半，很多时候，连一场小型比赛都凑不起来。”
主席台上的组委会成员们也先后露出有些吃惊的表情。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完全不清楚西北一带的极战王团体的发展情况，甚至不知道那些相对不太发达的城市还有完整的极战王圈子。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打到全国大赛四强。希望大家都能够多给我们这个冷冷清清的小圈子一点关注吧。谢谢。”
舒哲缓缓地低下头，再次向全场所有的观众鞠躬。他看到，少数几位观众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惊愕”二字来形容。
202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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