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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随想

2022-05-13  本文已影响0人  图麟阁

读书越多,越是自觉地或不自觉地将现实与书中的世界作比较,也越是容易或敏锐地发现,这个世界是一个变形了的世界。

我一直认为,书与读者是有缘分的。什么样的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读到一本什么样的书完全是一种命里注定的事。你不必为还没有读到什么书而焦虑,你甚至没有必要刻意地去寻找一本书。一本书如果要出现在你的生命中,那么,它早晚会来到你的案前手边的。

我在很多时候都觉得我所读的书非常契合我的内心,然而,直到读到宁肯的《沉默之门》时,我才发现,人在读书时有一种错觉。如果一个人在阅读过程中过分投入,这种错觉更重。

在阅读米兰·昆德拉作品的时候,在阅读刘小枫很多关于米兰·昆德拉的很多随笔之后,你一定会产生一种感觉:米兰·昆德拉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作家。

没错。米氏确实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作家。虽然,我一直认为,由于民族性的问题,米氏很可能最终与诺贝尔奖无缘。但是,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不影响米氏作为一个重要的作家。

然而,另一个问题随之来临:一个读书人如果觉得某一本书非常重要,那是一种非常幼稚的想法,或者说是一种心智不全的表现。

因为,有时候,生活比书更重要。我们的生活完全可能将很多重要的书忽略掉。也就是说,在生活面前,再重要的书,也并不像生活那样显得重要。

关于这段话,我竟然可以在米氏的《身份》这篇小说里找到佐证,米氏说:

你一定要记住:我们的宗教,就是颂扬生活,而非颂扬死者。“生活”一词是所有词语中最重要的。

在一次次的阅读与思考的间隙,在一次次立于书架之前检索之时,我只能心悦诚服地虔诚地在卡夫卡、陀斯妥耶夫斯基、萨特、威廉·福克纳等辉煌的名字前低下头来。我现在清楚了,这些人,我绕不过去也抛弃不了。

上个世纪80年代,无疑是读书的最好的时候。然而,那时的我们,似乎都还没有准备好。我们既没办法选择那众多扑面而来的西方典籍,一半是因为我们的物质支撑不起我们的购买欲,一半是因为我们自身还没有准备好经历、学识和眼光。现在,当我们具备了经历、学识和眼光时,又恰恰到了我们开始对书籍产生怀疑的时候了。

有一本书,我在书店与书摊上时常看到,也时常听人们谈起,但我始终不敢购买,更不敢去读,这就是从30年代以来就一直畅销不衰的书——《厚黑学》,谈中国式的处世之道,中国式的终南捷径。事实上,这一类的书我从本能上拒绝。即便是朱湘所喜欢的《菜根谭》,从朱湘那里知道这本书是论所谓“咬得菜根,百事可作”的处世箴言,我都不愿意花功夫去读。人世阅历,注定了我有什么样的感悟,我又何必从那样的书里获取呢?在这一点上,我赞同余杰之论,付出厚脸皮黑心肠的代价后,等于用灵魂换取了魔鬼的许愿,最后能用什么把灵魂换回来呢?

这样看《鹿鼎记》,是写一个小混混呼风唤雨,但是,我知道,这未必不是金庸对这个尘世的嘲弄。

我越来越怀疑书的意义。

书籍以山与海的形态包围着我们。一个人,要读多少书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读书人呢?

虽然黑塞讲过不在于数量。然而,重要的书,我们怎么可以忽略呢?特别是那些指向心灵与信仰的书,如果回避了,如果忽略了,那就是罪过。

不错,读书越多,越会产生悲悯情怀。可是,这个世界,有谁会在乎一个普通的读书人的悲悯与悲鸣呢?

我一次次地阅读马尔克斯的《介入政治太多,我怀念文学》。我终于找到了他的那句关于卡夫卡和关于卡夫卡意义的话。但也是从这里开始,我开始怀疑书的意义。

不错,世界上有很多书,对作者,对某个领域,都很重要。可是,似乎人们舍弃了这种重要后也还是活得好好的,并不会因此而发生重要的变化。很多所谓重要的书,可能只是读书人或作者的自恋。

书的意义,可能是最经不住推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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