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改春风须温暖基层医务人员

医药经济报

■贺昊

　　《瞭望周刊》近日撰文指出，就在基层医改捷报频传之时，我们也要看到，基层医改的进展并不平衡，仍然面临负债经营、服务不尽如人意等“旧患新疾”的困扰。特别是基层医疗机构普遍存在的人才“贫血”症状，尤其需要从长计议。

　　基层医疗机构人才“贫血”，没有足够优秀的医务人员为群众服务，医改要取得真正的成功就不可能。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医改要解决的“看病贵”、“看病难”问题，其出现的实质就是基层医疗体系发展缺失，医疗资源分布不均配置不当而形成集聚所造成的。

　　我们不妨以目前仍在轰轰烈烈上演的“争创三甲”为逻辑起点，做个简单的推理。为了“争创三甲”，医院不仅要在物质硬件层面上层次上档次，还需要聚集优秀的医务人员。三甲医院的数量不可能很多，因而这些数量不多的三甲医院或那些数量更少的“知名医院”，就吸引了更多的群众去看病，医务人员的人均接待数量早已超越了合理以至科学的数量范围，这就凸显了“看病难”。为了体现这些医务人员的劳动价值，就要提高他们的收入。三甲医院、“知名医院”的医务人员的收入增加必然会带动其他层级医院的医务人员收入的增加，不然，“外部公平”感受损失一方面将导致人员流失更厉害，另一方面也会造成医疗服务质量的下降。而医务人员收入的增加，必然导致看病成本的增加，这就凸显了“看病贵”。同时，那些仅仅因为“外部公平”而虚增起来的人力资源成本，就只能通过巧立“药品”、“器械”等名目提升价格来弥补，以、致出现了“以药补医”、“以械养医”等怪现象。而集聚在三甲医院、“知名医院”里的很多优秀医务人员，却又因基于“有限理性”上的“自我公平”感或基于制度缺陷的“内部公平”感的受损而消极懈怠起来，形成了人力资源的“隐性”浪费。

　　因此，要解决“看病难”、“看病贵”，医改就要从医疗资源配置入手，降低集聚程度，让优秀的医务人员分散至基层医疗机构中去。

　　当然，基层医疗机构要能吸引、留住优秀的医务人员，必须解决待遇问题。这应该是医改的重点和难点之一！在此提点建议：首先，从区域卫生规划入手，限制三甲医院的数量，甚或直接取消医院的评比，直接以综合医院、专科医院以及基层医疗机构（社区医院、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农村乡镇卫生院等）进行划分，降低人为的资源集聚效应。这样做，可以降低医务人员的社会平均收入水平，但不会降低真正优秀的医务人员的个人收入水平。其次，取消综合医院、专科医院的普通门诊，将常见病、多发病的门诊转移至基层医疗机构，这样做，也就是进一步降低集聚效应，增加基层医疗机构服务的顾客数量和基层医疗机构的总体收入。然后，就是降低医疗器械、基本药物的价格水平，将医疗服务的收入尽可能多地转化为医务人员的收入。

　　可如何降低医疗器械、基本药物的价格水平呢？于此有必要对什么是中国真正需要的创新做些阐释。当下的中国，创新是一个很热门的词汇。然而，无论是真创新还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假创新，其结果之一就是价格上涨，这似乎是对创新的一种补偿，也似乎是创新的动力。从市场经济的角度来看创新，其逻辑应该是这样的：新事物相对既有事物要么是功能更好价格不变，要么是功能一样而价格更低，只有这样才会使得市场有动力来接纳、体验这一新事物，新事物才会真正替代既有事物从而占领市场。对当下的中国来说，此种创新才是中国真正需要的创新。这既与可持续发展相关，也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相适应。那些追求可以获得更高价格的创新，是只服务于少数可以享受这类创新的人的“奢侈创新”、“贵族创新”，与广大人民群众无关。其好坏当否不予评说，最起码，政府不应该动用公帑来扶持这样的“奢侈创新”、“贵族创新”。而基于前述的中国需要的创新，基层医疗机构就应该可以获得所需要的医疗器械和药物。

　　如是，则基层医务人员就有可能获得相当水平的收入，构建完善的基层医疗服务体系就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