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介（第六卷）｜猫将军案

结露之时，春儿将被问斩。

为了搭救春儿，秋儿到大云山上去寻找师父冬狐夏草帮忙。可是，来到山上的她却发现大云山上的猫们正在捕捉一种奇怪的精灵，树有。

这发光的白色小人儿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为什么连喵乌衣和人类的黑衣大食都为了它们来到了大云山？这秘密又与猫将军案有着怎样的关系？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鹿仙突然神秘的消失了，连同它在猫国民心中的记忆和在红帆城里生活的所有迹象一同消失了，就仿佛它从未出现过一般。

难道它真的只是众猫的一个梦？还是说，它的失踪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从大云山回来的秋儿突然到猫国的官府为猫将军翻案。那场曾经影响了猫、鼠、鼬、蛇等等种族的大战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猫将军真的叛国了么？春儿、秋儿、锥子、小胆、冬狐夏草、鹿仙这些在十年后依然受到猫将军案影响的生命将何去何从呢？

一个因为篡改历史而引发的故事，即将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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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溜爸

一百零九章  真相如梦

1

“你相信它的话么？”回到喵乌衣的府中，小胆将猫国王所说的话，又陈述了一遍。然后，它问。

“我不信。”锥子说，“你们……难道说你们都相信那猫国王的胡言乱语？”

“我......”小胆迟疑，这迟疑让锥子愤然而起。

“算了！爱信不信，我也明白，你们根本就不想替我的祖先正名。你们只是想救春儿，想用我祖先的名节去换春儿的性命！”

“你不要胡说八道！如果我们不在意猫将军的声名，就不会冒死去申冤，秋儿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何况我家祖祖辈辈都是为守护猫将军而生，对它的声名，我看的不比你轻。”小胆说道。

“是呀！锥子，你冷静些，小胆它没有那个意思。关键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白纱也说，说完它又看了看小胆，那意思，是想让它拿个主意。

小胆叹了口气，走到锥子的身前：“从庙里拿走的那颗猫将军的眼泪，还在你身上吧？”

锥子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秋儿的师父，那位冬狐夏草离开前跟我说过，如果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到了怀疑自己的时候，就把那颗眼泪拿出来，那里面藏着真相。”

“藏着真相？”

“是，那眼泪是冬狐夏草用法术做成的，里面有猫将军一生最重要的记忆。真实的，未加修饰的记忆。冬狐夏草说，只要把那眼泪溶进水里，它就能在你的脑海中显现出来。不过，它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锥子问。

“它说如果要用那眼泪，就得把它投进红帆城中的那口大井里，那是猫国的水源，投进那里所有猫就都可以看到真相。”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所有猫都看到真相？”

“它说，只有这样，真相才是真相，而如果只是你看了或者我看了，再转述出来，那真相也就不那么真了。”小胆说，“这也是我问你相不相信猫国王的原因。”

“你是说，如果真相不好……”锥子有些含糊，但小胆没有，它说：“真相就是真相，没有好坏，有好坏的是猫将军。”

猫将军

……

“如果，我是说，如果，它真的如猫国王所言呢？”锥子问。

“那我一家几代鼠的坚守，我父亲的隐忍，我兄弟的惨死，十三叔的苦难，还有……你心中的荣耀，都会化为灰烬。但，如果它就是丑陋的，我宁可现在便揭穿丑陋，而不是让这份痛苦的担子再传下去。”

小胆说着，已经起身，它朝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儿又停下，“我已经当爹了，我得为孩子考虑。至于你，想清楚了，告诉我一声。”

……

日上三竿的时候，锥子终于来找了小胆，然后，它们偷偷摸摸地去了那井边，将眼泪投了进去。

大约两刻之后，它们打了桶水，提回家去，煮沸了，又再晾凉了，才犹豫着，将杯子放到了嘴边。恐惧让它们犹豫，但既知恐惧是绕不过的，它们也就终于喝下了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它们渐渐睡去，睡得忘记了喝那水的意义，睡得忘记了自己是在睡的时候，锥子才缓缓睁开了眼，让它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只小老鼠正在自己跟前。

“你是......你是谁？”锥子吓了一跳，它问。但那小老鼠并没有理它，而是继续着用鼻子耸着闻。

“你记住了么？”一个声音突然从锥子的身后响起，它慌忙转身，才发现身后居然也站着一只年纪与身量都算是大的老鼠，大老鼠的爪子里还抓着一小撮儿毛。

小老鼠将鼻子靠近了毛。原来，它不是在闻自己。锥子这才恍然，恍然自己是透明的，是不得而见的。

“记不住！”小老鼠将鼻子收回，“你能不能给我张猫的画儿，或者干脆告诉我，猫是什么样子的？”

“咱们老鼠哪儿有靠眼睛去看的，你没听人都说么？鼠目寸光！”大老鼠说。

“可是......可是我就是眼睛好，鼻子不好！”

“那就等你自己见了猫，自己去画吧！”大老鼠不耐烦地说着，转身要走，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说：“这个味道哈！不管你鼻子多不灵光也一定记住，这就是猫的味道，别到时候画猫不成，反让猫吃了！”

“哦！”小老鼠答，然后，也转身。锥子不由自主地跟着它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地道往前走，它们走到有一片阳光撒入的洞口，它们顺着洞口爬到人类的一片田地间。小老鼠在田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偷偷溜到一棵树旁。

2

“你来啦！”突然，树后传来一个声音。锥子吓了一跳，但小老鼠却很镇定，甚至开心。

“来啦！”它回。

“今天怎么来的那么晚？”声音问。

“今天叔叔给我讲猫来的，还让我闻了猫的气味儿！”

“你闻了猫的……”

“没，我鼻子不行，闻不见，叔叔它们的眼睛又不好，不能把猫的样子说给我听，所以，才废了半天的麻烦。”小老鼠说。

“是这样啊！”树后，声音的主人这时走了出来，让锥子不敢相信地，那居然正是一只猫！不过，小老鼠并不这样称呼它，反而管它叫硕鼠。

“硕鼠，你知道猫是什么样子么？”小老鼠问。

“我也不知道！有机会……”猫说着，过来拉住了小老鼠的爪子，然后一起向田间走去……

日月在这时开始飞速地轮转，而几乎每个日月交替的间隙，小老鼠与猫都会在这里约会。有时说说笑笑，有时嬉戏玩耍，有时什么都不做，就只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直到个微微细雨的黄昏，猫突然说：“我要走了。”黄昏因为这四个字变得很慢，就像个发呆的孩子，就像那个小老鼠。

“走？去哪儿呢？”小老鼠问。

猫没有回答，事实上，在那个黄昏里，它只说了‘我要走了’这四个字，之后，就再没言语。到小老鼠问急了的时候，它只是不住地抽泣。

黄昏再慢也终究是过去了。

第二日，猫果然没再出现，及至三日、四日，独留下小老鼠在那棵树下徘徊。

再三四日，小老鼠也不去那树下了，它将自己关在洞里许久。许久后，它画了一幅那被它称为硕鼠的猫像，然后，独自踏上了旅程。它的生命太短暂，短暂到不能等待，只能追寻。

小老鼠于是来到了地下城，那时候，鼠国的地下城刚刚建成不久，许多鼠都慕名着举家到这里生活。

地下城几乎没有光线，但各种味道齐备，香的臭的，在嗅觉灵敏的鼠们而言，是极热闹，极有滋味儿的浮世生活。

可小老鼠的鼻子并不灵敏，黑暗再遮住它的眼睛，它就觉得是十二分的不方便。自然，也没法子在这里寻找它的朋友。

就这样，它离开了地下城，从永安渠的一个洞口，爬到了地表的人类城市。

这时，新月高挂在太极宫的房檐上，两旁的道路偶尔有穿着铠甲的士兵经过，近处的桥则掠过一道影子。

小老鼠应该是被这影子所吸引，应该是发现影子依稀‘硕鼠’。所以，它才兴奋地喊叫，兴奋地追了过去。

兴奋的小老鼠

黑暗中，影子回了头，但并未停留，而是继续跑。它穿过了桥，一闪身没入了路旁的小巷子里。小老鼠也不肯放弃，便跟着进了巷子。它果然看到了‘硕鼠’，但不是一只，其中也并没有它要找的朋友。

那是一群猎食者。月光打在它们的眼睛里，会透出绿色的光。跟在小老鼠身后的锥子能看出光里的饥饿感，以及它们对小老鼠的不怀好意。

这让它自己都感到了恐惧，而就在恐惧这念头萌生的瞬间，锥子发现，自己突然从旁观者，变成了小老鼠本身。它看着自己的老鼠身体，看着四围的猫，骇然。

“我……我是猫！你们看清楚！”锥子想如是说，但它的声音却传不出去。它想要逃，却怎么也挪不动步子。它就像是被禁锢在小老鼠身体内的灵魂，只能通过小老鼠的身体去感受，却不能支配这身体。

“我……我是来找朋友的，我的朋友是你们的同类！”这时，锥子听见一个声音从自己的体内传出。小老鼠的声音。

听见声音的瞬间，锥子几乎要大骂，骂这愚蠢的老鼠要连自己都害死了。可是，它没办法出声儿，也没办法动，它甚至被迫着捂起了脑袋，撅起了屁股。它听见心里有个声音说，“咬屁股吧，也许不会太疼！”

“救命！”锥子的脑中只剩下了这两个字，它无计可施，它只能等着，等着疼痛感将自己撕扯成一块块的肉。

可是没有等到，过了许久之后，小老鼠主动抬起了头。眼前，那些猎食者已经消失，站立在它面前的，是一只狐狸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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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溜爸，一个拉小提琴的习武之人，一个舞文弄墨的计算机工程师，一个被山东大妞泡上的北京爷们儿。最大的理想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上写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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