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民歌旋律地方色彩的形成及色彩区的划分》
在人与人的交往中往往有这么一种情况存在,当你一听到某个人所说的方言或注意到说话人的口音时,在心中可能会产生这样一种猜想“哦,这个人可能是湖南人”。这种感受,对于那些接触过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来说,会更加深刻。正所谓“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各地区有其专属的方言、独有的文化习俗,也正因这种区域性的特色,才形成了文化多样性现象。
在杨匡民先生发表的《民歌旋律地方色彩的形成及色彩区的划分》一文中,他曾提到民歌是用本民族、本地区的方言土话歌唱的,具有当地的“土味”。的确,只有用当地方言演唱的民歌才具有当地的土味,才可称之为当地民歌。当然,在听到一首地道的民歌时,听众也会领悟到其中浓郁的地方韵味。虽然方言有时会对外地人在听懂歌意上造成一些障碍,但其中浓浓的音乐韵味还是可以使人感受到些许的。那么,当外地人演唱当地民歌时,需要把民歌所具有的地方韵味体现出来,这可以说是民歌的精华之一。并且,演唱者在把握民歌的正确方言发音、音调韵味等方面是需要细加琢磨、反复推敲的。方言声调和音调韵味时时刻刻都在影响着民歌的旋律色彩。
方言声调影响制约着民歌旋律,在杨匡民先生发表的《民歌旋律地方色彩的形成及色彩区的划分》一文中,他以湖北鄂中南地区民歌《三岁伢儿会唱歌》为例,说明了歌词高低、升降的字声,特别是每句歌词末字的字声,影响着旋律乐句落音的抑扬声,使腔格发生了变化。比如,在这首歌中,民歌旋律受方言歌词词格的影响,四个乐句句末的字音分别成为扬、扬、扬、抑格。那么,对于处于不同地区的同名、同曲体、同词体的民歌而言,它们各自的方言声调又使其民歌旋律发生怎样的变化?杨匡民先生对分属于鄂西北地区以及鄂中南地区的两首民歌《十绣》进行分析,发现这两首地方韵味不同的民歌,二者之间,除了第四个短句的末字“军”以外,其余三个短句末字的字声都与另一首民歌相应位置上的字声呈反方向。并且,由字声的反向导致了旋律的扬抑声也是反向的。据此,杨匡民先生最后得出结论“歌腔旋律,其音的起伏与方言歌词字声的高低、升降、长短,方向基本上是一致的。这种两者一致的情况,凡‘即兴’歌唱的民歌均如此”。
地方传统音调也与方言声调一样,影响制约着民歌旋律。杨匡民先生对地方传统音调的解释为“地方传统音调,是地方上流行的、历来口口相传的、具有地方特征的音调,包括有当地习用的三声腔和四、五声音阶、旋律音列,大致是一些未成歌、未成曲的腔调”。而民歌手在创腔时,经常会使用到当地的传统音调。比如在鄂东北色彩区有一种具有当地特色的音调,它是由“Sol La Re”三个音构成的,也就是在之前文章中提到过的宽声腔,鄂东北区英山县的民歌《贤文调》在创腔时就是运用了这一种传统音调,使得这首民歌的旋律具有当地的地方色彩。
另外,调式色彩也影响着民歌旋律的地方色彩。比如在湖北五个色彩区所共有的民歌《十绣》中,由于这五首民歌采用不同的三声腔及其组织结构,导致民歌的调式色彩各异,从而展示出不同的民歌旋律地方色彩。并且,对于调式色彩而言,我认为地方传统音调与其在某些部分是具有联系的。因为不同特征的三声腔会产生不同的调式色彩,而地方传统音调中包括三声腔这种音调,所以某些地方传统音调也会影响着调式的色彩。
总的来说,民歌旋律中的地方色彩既受方言声调的影响,又受地方传统音调和调式色彩的影响。有时方言声调对其影响较大,比如说江陵县田歌中的“赶句子”;有时地方传统音调对其影响较大,比如说英山县民歌《乖姐属蛇我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