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学脉络随笔（57）—— 达尔文进化论对哲学的影响

01 冲击

达尔文是神学院毕业的，却成为了一名生物学家，而不是神学家或哲学家,但他的科学理论对哲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古希腊自然哲学家不接受神话中的说法，试图从大自然自身找出其变化的原因，同样的，达尔文也不接受教会上帝创世的说法。

教会一直宣扬，上帝一次就造出了所有的生物，这种看法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学说一致。柏拉图的概念理论主张各种动物都是不可改变的，因为它们是根据永恒的概念或形式造的。这也是亚里士多德哲学的基础之一。当然柏拉图的理念世界和上帝创造万物的观点还是有区别的，基督教认为上帝创造万物，而柏拉图则将人理念是先天的，这等于对上帝的到来虚位以待。人的理念来自哪里？18世纪的理性主义者，最后请上帝出来推了一把。经验主义者也不例外，他们也把推动世界运转的最初始的力量归于上帝。而黑格尔则创造了新的概念“绝对精神”。只有中国的老子不曾将道人格化。

达尔文是研究神学的，他完全清楚他的科学理论将会对教会造成何种巨大的冲击。也许基于这种考虑，他等了23年才在1859年发表他的《物种起源论》一书，这本书的全名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之物种起源论》。首先他认为，现存的所有动植物的样式都遵循生物进化法则，从较早期、较原始的形式演变而来。其次，他认为生物进化乃是自然淘汰的结果。1871年，达尔文又出版了《人的由来》一书，明确提出人类是从类人猿进化而来的。他因此被形容为英国最危险的人物，贵族绅士们即使无法反驳他的理论，仍然羞于承认自己和动物其实拥有同样的祖先。

02 发现

1809年2月达尔文出生于英国一个医生家庭。1831年从剑桥大学神学院毕业后，达尔文却专注于岩石形成的研究，到处搜寻化石。同年，在老师的推荐下，达尔文说服父母给予自己经济资助，他得以参加了一个环球科考队，他们从普利茅斯出发驶向南美洲，历时五年，航行的范围从原定的南美洲扩展到世界各地。当他27岁回到英国时，发现自己成了一位著名的科学家。

在考察中，达尔文发现，同一物种在不同的地理环境下，其构造存在差异，比如一种雀的鸟喙形状都完全和它能捕食何种食物有关。达尔文认为，只要时间足够，逐渐发生的微小改变就可以造成巨大的变化，变化的产生凭借的不是瞬间的力量，而是不断的侵蚀，如同水滴石穿。在那个时代，人们普遍相信上帝创造世界大约已有六千年，而据达尔文的推算，地球已经存在了大约三亿年，据我们今天所知，地球应该有四十六亿岁了。

那么为什么不是所有的生物都自发地适应环境及其变化，而繁衍延续下来呢？

富兰克林（1706-1790）早就指出，如果没有某种约束，一种植物或动物必将野蛮生长，遍布全球，之所以没有发生这种情况，因为物种之间是彼此制衡的。马尔萨斯（1766-1834）将这个观点加以发展，并应用于全球人口问题上。他认为粮食的生产永远无法满足人口的增加的需要，因此有一部分人口注定要在求生存的竞争中落败，那些能够存活、长大并延续种族生命的人一定是那些在生存竞争中表现最好的人。

达尔文从马尔萨斯的人口理论中得到启发，他以此来解释整个生物进化发生的过程，得出结论：生物进化是生存竞争中自然淘汰的结果。他用反证法举例说，在所有动物中，大象的生育速度最慢，但如果所有的幼象都得以存活，则在750年之后，一对大象将可有1900万个后代。那么一只可以产下几千个卵的鳕鱼就更不用说了，这是地球无法承受的。

生存竞争在那些彼此最为相似的物种之间最为激烈，因为它们必须争夺同样一些食物。另外抵抗疾病的能力、自我保护的能力和消灭敌人的能力都成为生存的法宝。在这种情况下，纵使只比别人多占一点点优势——也就是说与别人有一点点差异——就会在竞争中胜出。生存竞争愈激烈，进化到新物种的速度也愈快，到最后只剩下最能适应环境的品种可以生存下来，其他的则会灭绝。

生物繁衍能力的强弱是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植物借着色彩美丽的花朵和迷人的香味来吸引昆虫为它传粉，鸟儿唱出美妙的歌声来吸引异性。

达尔文通过观察和研究发现，哺乳动物，诸如狗、蝙蝠、兔子和人类等，他们早期的胚胎发育情况非常相似，几乎难以分别，一直到发育的晚期，才能分辨出人类胚胎与其他动物的胚胎区别。达尔文于是推论，地球上所有的动物可能是互相关联的，我们人类和其他动物可能都是远亲。那人类为什么只有一种呢？这是因为人有一种独特的能力可以适应各种不同的环境。

达尔文的理论不仅推翻了上帝造人的教义，更糟的是，达尔文使得人类变成生存竞争这种冷酷事实下的产物。但是一旦这种观念被接受，西方世界便将丛林法则视为普世的价值，这为他们的殖民掠夺提供了理论依据，白人至上主义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极端的情况就是种族灭绝主义。

03 发展

达尔文没能提出造成生物差异的直接原因。在达尔文以后，新达尔文主义者认为，所有生命的繁殖过程都与细胞分裂有关。在细胞分裂的过程当中，偶尔会有一些很小的错误发生，导致那个被复制出来的细胞并不与母细胞完全相同，用现代生物学的术语来说，就是“突变”。这些突变可能有害，也可能使个体更具有一些优势，使其在生存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细胞是生物体结构和功能的基本单位，是最基本的生命系统。其中细胞核是调节细胞作用的核心，它控制生化合成和细胞代谢，决定细胞及机体的性状表现。细胞核中最重要的物质是染色质，染色质主要由蛋白质和DNA组成。DNA是一种有机物大分子，就是脱氧核糖核酸，它是细胞核里的一团酸性化学物质，正是DNA在细胞分裂的过程中把生命的遗传物质一代一代往下传。 那么最早的DNA是如何形成的呢？

现代科学家相信，组成所有生命的复合分子要能够形成，至少要有两个条件：一是大气层里不能有氧气，二是要受到宇宙辐射线的照射。科学家推测，地球是在四十六亿年前太阳系出现时形成的，生命诞生在大约三十亿年到四十亿年之前。地球形成的初期，大气层里也没有氧气，太阳的辐射可能有助于第一个复合分子的形成。历经千万年后，这些单细胞的有机体中，有一个突然和一个更复杂的多细胞有机体连接上了。就这样，植物的光合作用开始了，大气层慢慢有了氧气，含氧的大气层使得那些可以用肺呼吸的动物逐渐进化，大气层还可以保护各种生命，使他们不致受到宇宙辐射线的伤害。

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人类对大自然的干预程度不断加深，既给人类带来福音，也给我们自己带来严峻的挑战。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由于药物的过度使用，致病细菌和病毒的耐药性不断增强，人类的基因中抵抗严重疾病的能力将会减弱，导致整个人类对于某些疾病的抵抗力减弱。现代医药已经造成一个很严重的进退两难的局面。

基因改造和基因重组技术的发展，可以制造出新的物种，科学家将成为上帝，这对哲学的冲击，不知要比达尔文的进化论强烈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