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份深情到云端》|| 五、失之东隅
肖军定定地看着梁冰温柔无比的眼神,不禁心驰神往。被一个人时时温暖地想起,一定很幸福吧?
梁冰放下酒杯,捊了捊耳边的头发,微笑着问肖军:“走神啦!还要不要继续听下去?”
肖军慌忙收敛心神,急急应道:“要滴要滴,请你继续。”
“我醒来后,看到陈英民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心里很是感动。毕竟他是大公司的老板啊,为了我这个无名小卒,居然委屈的在医院里陪护一宿,说出去任谁也不会相信。
阿标也一样,当陈英明将我从医院送回我们的出租屋时,任凭我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我拿出医院的证明给他看,他一把夺过去撕得粉碎,然后摔在我脸上,指着我的鼻子说: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不要当我是傻子!你们一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然后开个假证明来糊弄我!
我头痛欲裂,心如刀绞。这个我放下一切来厮守终生的人,他居然不相信我的清白!我又羞又气,骨子里的倔强也爆发了,我气呼呼地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我问心无愧!
说完之后,我不顾自己宿醉之后的头重脚轻,赌气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离开了出租屋,准备去我同事那里借宿一晚。
我以为阿标会来阻止,可惜令我失望的是,阿标没有挽留,就那样看着我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那一刻,我的心无比悲凉,我不停地问自己,难道我们几年的感情,还抵不过一次小小的误会?难道我们彼此之间经过了那么多磨难,信任度竟然为零?
接下来我们互相冷战,谁也不想妥协。”说到这里,梁冰轻轻地叹了口气。
肖军有些同情地看着梁冰,心里暗骂阿标这小子不知好歹,放着这么好的可人儿不知道疼爱,反而去伤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和柳叶这一路走来,不知道陪了多少小心,他舍不得柳叶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梁冰将酒杯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接着说:“冷战了两个星期后,我反而不忍心,心想两个人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总不能因为一次误会就分手吧?再说我对爱情有洁癖,我觉得爱一个人就应该从一而终。所以我决定搬回我们的出租屋,阿标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冷冷淡淡的。
我也不以为意,反正两个人相处久了,也没有那么多的卿卿我我,有的只是平凡的烟火人生。只是所不同的是,从前我去酒店兼职他不会说什么。
而现在每当我下班后梳妆打扮准备去酒店兼职时,阿标就开始冷嘲热讽起来:哟,打扮那么漂亮干什么?不就是推销酒吗?有必要这样涂脂抹粉吗?不会是想再钓个金龟婿吧?
我开始以为他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也没理他。可是他变本加厉的天天说,就让人忍无可忍了。于是我们开始唇枪舌战起来,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
这个就是人们常说的撒破脸吧?如果两个人从来不曾吵架,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吵架,但是一旦开了头,然后便无休无止了。人们常说的细节打败爱情,的确如此,在我们争吵的时候,两个人互相伤害,互相挖苦,互相拣最有杀伤力的话说,仿佛不用语言把对方杀死就不甘心。
有天晚上遇到几个难缠的客人,我回来的时候比平时晚。一进门,我发现阿标居然在喝酒,桌子上已经空了五六个酒瓶子。我因为身心俱疲,就没出声,换了睡衣准备去洗澡。
没想到阿标居然说:你这个贱女人,天天出去浪,回来连招呼都不打,我就那么惹你讨厌吗?
血一下子冲到我的头上,我顿觉天旋地转,我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悲哀地看着这个与我同床共枕此刻却如此陌生的人,心里一片冰凉。
阿标见我不出声,得寸进尺地说:怎么?被我打中七寸了?无话可说了?
我气得手脚冰凉,再也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我转身朝洗手间走去,阿标忽然蹿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掼到地上,然后一脚又一脚地踢在我的肚子上,嘴里还喋喋不休地骂着:我让你去浪!我让你去浪!”
“砰”!肖军一拳击在桌子上,引得酒吧里的客人纷纷引颈侧目朝他们观望,梁冰也吓了一跳,抬起头不解地望着肖军。
肖军却气呼呼地说:“这个混蛋阿标,居然敢动手打你,他也真舍得!他那四年大学白上的啊?那么多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啊!早知道你过得这么累,当初无论如何都该找你问个清楚明白。听到你吃了这么多的苦,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
梁冰涨红了脸,一双美目顿时弦然欲泣。 肖军也涨红脸,他难过地低下头问:“那后来怎么样了呢?”
梁冰凄然地说:“我只觉肚子一阵一阵钻心的疼,有温热的液体淌了出来,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疼痛中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阿标正一脸歉意地看着我。输液瓶旁边还挂着已经输完的血袋,我的肚皮如刀绞油煎般的痛,身上冷汗渗渗。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阿标见我醒来,赶紧俯下身子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阿冰!我不该动手打你,我是混蛋!说着他左右开弓对着自己的脸噼噼啪啪打了起来。
我的心一片悲凉,我平静地问阿标:我到底怎么了?
阿标又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说:昨晚我失手打掉了我们的孩子,造成你子宫破裂……
我顿时五雷轰顶,头一歪就晕了过去,我多希望自己再也不要醒来,就这样安静地离开。可是阎王爷嫌我罪没受满,又把我送了回来。”说到这里,梁冰苦笑着摇摇头,仿佛要摇掉一身的伤痛。
肖军觉得自己如在油锅里滚了一遭,一时心痛无语。
“出院以后,我不顾阿标的苦苦哀求,决定离开他离开深圳,这个城市留给我的伤痛太多,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正好我在最后一次推销酒时又碰到了陈英民,当他知道我准备离开深圳时,就问我要不要去佛山发展?他说他在佛山开了一个分厂,公关部尚缺一个助理问我愿不愿意去做?我想反正要离开深圳,还没有想好去哪里?这下正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求之不得呢,我当即一口答应下来。
随后我便启程前往佛山,从助理做起,一步一步踏踏实实走下去,做到副经理,经理。随着职位的晋升,工资也由原来的月薪变成年薪。经过多年打拼,我终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只是我的感情世界一片荒芜。
许多人以为我爱上了陈英民,其实我也真的爱上了他,爱他的儒雅爱他的才华,爱他的睿智爱他的善良。但这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他是正人君子,很爱自己的太太和孩子,每半个月必回台湾一次和他们团聚。
我将这份爱深深地埋藏在心间,不流露一丝一毫。我不希望他受到困扰,更不想伤害我们之间纯洁的友谊。他的太太知书达礼,对我也关爱有加,她几次要为我做媒,都被我婉言拒绝了。
我只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守在他身边,不惊不扰。除了公事公办,我从来不去打扰他。我不想让自己的爱成为他的负担,更不想让他察觉我爱他。
单身久了,我发现也没什么不好,自己挣的钱足够自己一辈子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拘无束。虽然有时候也会孤独寂寞,但是对安静的我来说,也正好。我想等老了我就去世界各地旅游,走到哪里是哪里,走不动了,就埋在那里。”梁冰说得轻描淡写,肖军却是听得满心凄凉。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梁冰继续说:“前几年世界经济*滑坡,陈英民将大陆的工厂陆续关闭,撤回台湾了,在走之前,他将他和他的一个朋友合作开的一家南方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股份转让了一部分给我,说是让我以后老有所依。
去年,他的朋友也回了台湾,陈英明买下所有的股权,让我独自经营,利益和他平分。也许,他也是懂我的心的,所以他用他的方式来回报我的真情吧?”说到这里,梁冰长长的眼睫毛上,竟然闪着点点泪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