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山江山写作互动区域今天如何做教师中小学教育文集

与朱永新对话系列之《教育理想,首先感动过我》

2018-05-02  本文已影响22人  鲁麟文薮

2、教育理想,首先感动过我

姜广平:从与你相识到现在,三年过去了。这三年里,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好在,我们都是在发展着。当然,这句话应该由您说来合适。

朱永新:应该说你走得更远。你已经走到浙江,走到神舟学校,走向宇宙了。

姜广平:市长说笑了。我的根还在江苏,在苏北。客观上说,这三年里,你走得更远。在教育家这个层面上,你实现了一次又一次的飞跃,理论上走向纵深层次,实践上则有了更多的令人惊叹的教育篇章。特别是对教育领域的开拓,我觉得你在很多方面超越了前人所作的努力。虽然现在还很少人看到这一点。作为政府官员,我同样对你感佩不已,我最近看了《南风窗》对你的采访,深以为幸:中国政界有你这样一个清醒而又富有人文高度的官员。我不得不对一个教育家的你对一个文化市长的你表示崇高的敬意。

朱永新:从我的角度上讲,这三年,我确实有一个很大的飞跃。我最近有一个讲座,里面有一些思想变迁的东西。我在这个讲座里谈到在1950年的元旦,约瑟夫·熊彼特在弥留之际,曾对前去探望他的彼得·德鲁克和彼得·德鲁克的父亲阿道夫说了一番这样的话:我现在已经到了这样的年龄,知道仅仅凭借自己的书和理论而流芳百世是不够的。除非能改变人们的生活,否则就没有任何重大的意义。(杰克·贝蒂:《管理大师德鲁克》,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153页)

这句话在我的心里差不多像是丢下了一颗原子弹。

姜广平:对我来说,这样的话也是非常有震撼力的。在这之前,从我个人的努力来说,我们的教育理念与教育探索确实未能改变我们的生活,同样也未能改变我们自身。

朱永新:过去我陶醉在自己的书房里,欣赏自己用文字搭成的积木,但是,这三年,我开始知道作为一个教育理论家也好,作为一个中国的官员也好,应该改变生活,改变教育。

姜广平:你真切地感到你正朝着这个方向上努力。我们也感受到了你的这种努力。你这一方向上的努力,在《我的教育理想》里已经初露端倪了。

朱永新:这三年,我确实走得很远。我曾经写过一首诗:《走在教育的路上》,在我儿子朱墨新出的书的后记里曾引用了一个片断。我走过了大江南北,为了影响生活改变教育在行走着,为了理想在行走着。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从没有停止我的行走。当然,在中国政界,如你所说的清醒而富有人文高度的官员还是有很多的。我只是其中的一员。但我也知道,我是那种比较自觉的一类人,我追求着一种境界。

姜广平:现在回到你的书上面。读了《我的教育理想》之后,说实在的,当时我被这本书的题目所震撼,在一个道德、文化普遍失范的时代,还要将理想与激情进行下去,这样的人是了不起的。但在写这本书的当时,你对这一教育理想的信心究竟有多大呢?

朱永新:写这本书是源于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当时在去张家港高级中学前的一个月,我在太湖之滨作了一个报告。听众们被深深地震撼了。整整四个半小时没有一个人离去。连服务员也被迷住了。我自己也被自己的讲演陶醉了。这说明什么呢?广平,你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我告诉你,这只能说明,长期以来,在我们的教育现实中是没有理想的,或者被丢弃了。但是就像现代人寻找丢失的草帽一样,这一顶草帽在人们的心中还存在着,否则,就不会在与会的几百人心中激起那么大的共鸣。

姜广平:在张家港高级中学作的演讲我作了很认真的记录。后来,又在《新教育》上看到你的很多文章,我便想到你已经有意识地在讲述理想系列了。

朱永新:我后来写了一组教育理想的文章。你可能看出来了,从2000年以来,教育理想成了中国教育界一个非常重要的词汇。在这之前,是没有什么人提起的。可能真是忘了。

姜广平:人们忘掉的东西,在这年头是太多了。而且忘记得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朱永新:我这本书在中国教育界掀起了一个教育理想的旋风。这本书,它首先感动过我。因而,对我来说,首先是有信心的。但客观上说,我当时也没有找到将理想变为现实的路径。我对扭转人们的心态也是没有太大的把握的。

姜广平:现在不同了,现在你的努力让我见出了一种现代孔夫子的精神,有着一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执着。但是,你是不是要让你的教育理想起到一种对时代弊病的救治作用呢?我记得若干年前小平曾经讲过,我们的问题,主要是教育的问题。

朱永新:任何教育理想都是对现实的矫正与超越。正因为对时代的很多弊病感同身受,甚至于有一种切肤之痛,所以才会提到追求更加理想的境界。理想是对现实的反思、超越,是对现实弊病的救治。对小平的观点,我是完全赞成的。教育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可以说已经是一个综合症,而不是一个单项的疾病了。有人说教育的问题主要是社会的问题。因为存在决定意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教育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它肯定受社会的影响,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

姜广平:但教育也是有问题的。以一个有问题的教育去救治一个有问题的社会,是不是很合适呢?我们的教育现在从总体状况看,其实是非常脆弱的。

朱永新:有问题的教育去救治一个有问题的社会当然是不行的。但是不管如何,任何教育总是在形成一个未来的社会,影响一个未来的社会。在很大程度上,今天许多社会问题,是由正在过去的教育和已经过去的教育所造成的。我们的教育从总体上看的确非常脆弱,但其根源是它正在远离崇高,正在远离人文精神,正远离教育的本真或本性。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