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月》告诉我们的写作手法（2）：反应

文/  啄木鸟的卓

这是飞鸟集小说细读课课堂总结。（1）早就讲了，但没空整理。今天先整理（2）中的反应。（我太懒了，不想整理，更担心误人子弟。慎入！）

反应是小说叙述情节推动的必要环节，是一个动作出现之后的回应，能让故事显得连贯有序，情节起伏。而且反应应该是引起张力、冲突和引起下一个情节的。举个简单例子：

“您吃了吗？”常五爷背着手对赵老太说。

“吃了。”赵老太回了一句。

并非这样的对话不妥，只是过于平常，没有波澜。可以改成：

“您吃了吗？”常五爷背着手对赵老太说。

“吃个鬼佬。”赵老太回了一句，怒气冲冲的。

这就一下子把情绪带出来了，而且引起读者的好奇：赵老太生啥子气？引起下一个情节。这点在《奔月》中表现的很明显，我们接着往下细读：

“哼！”嫦娥将柳眉一扬，忽然站起来，风似的往外走，嘴里咕噜着，“又是乌鸦的炸酱面，又是乌鸦的炸酱面！你去问问去，谁家是一年到头只吃乌鸦肉的炸酱面的？我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竟嫁到这里来，整年的就吃乌鸦的炸酱面！”

“太太，”羿赶紧也站起，跟在后面，低声说，“不过今天倒还好，另外还射了一匹麻雀，可以给你做菜的。女辛！”他大声地叫使女，“你把那一匹麻雀拿过来请太太看！”

嫦娥带风地走出去，对于后羿的反应是“赶紧也站起，跟在后面”，对于嫦娥的“嘴里咕噜着”，后羿的反应是“低声说”。这活脱脱刻画了一个怕老婆的英雄形象，人物性格立即凸显。而在说出“射了一匹麻雀”之后，立即扬眉吐气起来，大声使唤使女，也彰显了后羿洋洋自得，讨好老婆的心态。侧面反应了嫦娥的家庭帝位。

但如果把后羿的反应删掉，仅靠对话的话，是很难让人感知到后羿的心理活动的，也显得人物不够立体。

那是不是每一个对话（动作）都应该有反应呢？

不一定。只在重要的细节刻画就行。比如：

野味已经拿到厨房里去了，女辛便跑去挑出来，两手捧着，送在嫦娥的眼前。

“哼！”她瞥了一眼，慢慢地伸手一捏，不高兴地说，“一团糟！不是全都粉碎了么？肉在那里？”

“是的，”羿很惶恐，“射碎的。我的弓太强，箭头太大了。”

“你不能用小一点的箭头的么？”

“我没有小的。自从我射封豕长蛇……。”

“这是封豕长蛇么？”她说着，一面回转头去对着女辛道，“放一碗汤罢！”便又退回房里去了。

女辛两手捧着，在严肃中反讽（嫦娥捏起麻雀，嫌弃）了后羿的无奈。嫦娥的反应是“不高兴”，而对应的是后羿的“很惶恐”，这是非常贴切的。但后面的“不能用小一点的”“我没有小的”的对话就不再涉及反应，因为这里读者已经清晰地想象出两个人物的状态。

但到了“这是封豕长蛇么”时，又加入了反应，是因为这里涉及到了第三个人物，而嫦娥的动作也是回到了房间，整个对话结束了，也就是说“对话情节”结束了，所以用反应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