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赏读之12  子瞻《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图片发自简书·道湾三阿哥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世称苏仙。北宋眉州眉山人，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是宋代文学最高成就的代表，在诗、词、散文、书、画等方面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与黄庭坚并称“苏黄”，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亦善书，为“宋四家”之一。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乐府》等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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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首怀古词历来被认为是豪放词的代表。在怀古的缅想之中，抒发他雄豪旷达的胸襟，透露出与时不遇的抑郁和人生如梦的空寞。

        起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词人站在赤壁之上，登高眺远，俯瞰浩荡东去的长江，眼见浪涛奔涌，一去不返，不禁思接千载，百感苍茫，像是站在历史长河的高岸边雄视淹没在无情时光中的风流人物，笔力千钧，词境雄豪。此三句既是实景描写，又是虚景暗喻，虚实相间，借景发端，昭揭赤壁怀古的题旨，为全词奠定雄豪的基调。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词人视野从江上转到岸边，点明赤壁的方位、传闻和人物，引出怀古的对象，此处点出 “周郎”，为下片引出周瑜先伏一笔。这三句是过渡之句，它为怀古推出了视角和焦点。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三句连贯，一气如注，雄奇险峻，慑人心魄。前句写山，从仰视入笔，盛夸乱石嶙峋、山势陡危，后二句写水，从俯视落笔，极言江水湍急，浪涛威猛。“千堆雪”形容江涛奔突的雄伟壮观，怒涛卷霜雪，伴随着巨响轰鸣，如闻其声，如睹其景，使人如临其境，心中涌起壮美之感。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用以承上启下，收束上片。历史上人杰地灵，这壮美的江山曾孕育出无数豪杰俊英。赤壁之战，不但周瑜，失败者曹操，也不失为英雄豪杰。

      下片换头，进入真正的怀古。“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这句开始直接写周瑜，照应上片“三国周郎赤壁”。以“遥想”领起，把思绪直追赤壁鏖战的当年。然而词人却又不急着写战况，却折笔转写周郎婚事，“小乔初嫁了”，引出美人来映衬英雄，使英雄更为光采照人，“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这里具体描绘英雄周瑜的形象，手挥羽扇，头戴纶巾，描摹周瑜的儒雅装束，面对强敌，他从容不迫，衬托出倜傥潇洒的风姿，他指挥若定，表现出良将的气度。在他谈谈笑笑的指挥下，竟使不可一世的英雄曹操失魂落魄。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由怀古转到伤今的感慨之中，词人于遥想之中，神游赤壁古战场，追慕周瑜年轻有为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而自己却谪贬黄州，老大无成，“多情应笑我”是“应笑我多情”的倒文，多情指对世事不能忘情，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自嘲之辞，内心隐藏着空虚和悲哀，“早生华发”，喟叹人生易老，时光易逝的伤感，同时也是“多情”的结果。

    最后以无可奈何的笔调收束全词。“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人生理想的破灭导致了词人对人世的空寞倦怠之感，站在永恒的江山面前，感叹人生如梦一般短促、虚幻。以“江月”结尾，恰与开头“大江”首尾照应，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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