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真累

文 | 红豆范

进村录信息。

必须今天录完，刚接到任务，立即需要完成，这样的事经常发生。

很简单的事，但是需要手机验证就不简单。

需要一户户去跑。

不然，那些连信息都不会看的老人，是无论如何都不知道给你验证码的。

来到那家以前给我尝米酒的老人家里，有3个老人在家，没有一个年轻人。

这家人仅两人，另外一个是邻居，也是孤身一人。

男主人85岁，驼背，身体一直不好。

家里有个娃，到信用社贷了一笔款，一直还不起，就跑到外面躲着没回来，被银行起诉到法院都不回，这个娃有三个孩子了，都长期在外打工没回家。

两个老人幸好有些补贴，低保、养老金、高龄补贴……杂七杂八的凑在一起，生活倒是没问题，就是生病时难办，没一个年轻人在身边照顾。

进得屋去，三个老人坐在那正说话。看到我去，邻居的那个老妇说：“他三天不吃！”

我问：怎么回事？

男主：没得胃口，吃饭是苦的，喝水是苦的，不想吃。

看他的手，太瘦了，已经是皮包骨。

我说：想法得吃一些，不然身体更差。

他说：不想吃。

我问：孩子知道吗？

他说：不知道。

我说：怎么不打电话？

他说：不会打。

这时候，他的爱人走过来，对我解释，孩子因长期在外，一般不接电话，你们打可能更不接。

我心想，这那行！

于是，要过来老人的电话，给她家娃拨了过去，说了两句基本情况后，就把电话交给大妈。大妈接过电话，就问孩子能不能回，并说了大伯的病况，要孩子回来看看，云云。

看老人的神情，我知道她非常想孩子到身边的，但是她同样担心孩子回来受委屈，要孩子的语气也不那么坚决。

唉！可怜的老人。

在我的服务区域，这样的老人有好几家。孩子都是在外，或者与孩子分户老人单独生活，有的是孑然一身，有的两相依。

说孩子不管老人，老人不答应，因为病痛或者节假日孩子会回来，但是因为忙，老人病愈或者节日呆个几天，又匆匆忙的回到了务工的地方，不打工没钱用，最简单的理由却无可辩驳。

这一代，农村的老人真苦。

年轻时累死累活只是讨生活，到了年长，孩子都几乎不在身边，想要晚辈端茶送水，那是妄想。

老人们好像也接受了这样的现实，能动的几乎不停歇，喂牛砍柴，栽秧打谷，农活一样都不落下。诚然，现在的农村吃和穿都花钱不多，关键是生病，需要人照顾，需要人安慰，这样的需求普遍存在。因为农村年轻人在外混得好的没几个，大部分都只够一家人的日常花费。

有些老人子女多，境况也不一定好。可能是年轻的时候，对待子女有偏，子女对父母也是不冷不热的。

这家人，只有一个孩子，按说应该相处不错的，但是偏偏惹上债务缠身，没有办法一家人总是聚少离多。

---

红豆的情怀

文字的世界

2020.06.13

---

老人们服侍的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