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张文质写作

十五年追寻“生命”之旅

2018-12-23  本文已影响10人  人中每文

原来我已经从教15年了。猛然意识到这个事实是在TET教师培训工作坊德兴坊的第一天,六人组相互交流与自我介绍中,宋杨老师要求大家依次说出自己四个方面的信息即姓名、任教年级与科目、从教理由以及最想与大家分享的一件事。

我担任小组记录员,听完两位成员的介绍后,我突然莫名地提问道:“大家都从教多少年了?”然后掐指一算,自己竟已任教15年了。而15年前,我正是在德兴这座城市的一所学校里,第一次走上讲台,从而正式开启了自己的从教之旅。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也要在这个地方对自己的职业生涯做一次总结与梳理?

从教十五年,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深刻而又清醒地领悟到教育的意义。对于教育中的主体——一个个的生命,我也是随着自己阅读的积累与许多亲身的经历才真正懂得其可贵、可爱与可珍惜。而在过去的年月里,我在生活中、课堂上所说过的那些话、所做过的那些事,有多少是出自于我对“生命”有所参悟之后才生发的呢?

关于“生命”这一概念的提出,我其实并非从未接触过。几年前,在李正涛教授的《重建教师的精神宇宙》一书里,他写到的课堂上要让“学生生命在场”,使我认识到:课堂绝不仅仅只是传授知识。教师对学生生命的关照、尊重与感同身受比学生对课堂知识的掌握更为重要。反过来说,学生课堂学习效率低下或无效很可能就是他们的生命已经离开现场,身体还在,但灵魂缺失了。我们竭尽所能地改进教学方法,改革教育技术,却忽略了最重要的核心内容——学生的生命是否以良好的状态处在学习之中。

在认识了生命化教育专家、研究学者张文质老师,接触到他的思想与理念后,我对“生命”的理解进一步清晰、明确。我也逐渐明白:如果没有对于自己以及学生生命成长中的经历与情感足够多的了解、认同与接纳,我们真的很难在教育中找到让彼此都愉悦的感觉。即使我们爱着这一行业,也无法体验到其中的快乐。我们会常常陷入数不清的“为什么”中,譬如:老师一样地在教学,为什么学生会有不一样的反馈?我们已经想尽办法去帮助每一位学差生,为什么他始终没有任何长进,或者进步极其缓慢。

我们从不思考眼前的这个孩子,他的生命里曾发生过什么故事以至于他长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对于当下的局面,如果想要解决他的难题,我们是否应该先追溯到他的过去,比如他学前的受教育情况,比如他家庭里的各种关系以及他本身的知识背景。

一个生命其实多么复杂,但我们往往把它简单化。更可悲的是,面对大班额的现实,我们甚至残忍地把明明毫不相同的每个学生个体看成是工厂流水线上的生产品。期望他们有着一样的言行举止,一样的思维模式,一样地热爱学习,一样地取得好成绩……

十五年来,我从私校到公校、从初中到小学、从任教英语到任教语文,在这期间,我也体会过很多老师都曾体会过的痛。每一次任职学校的更换,每一次任教对象的变化,我的内心都会生发许多新的感受。顺应着这些感受,我也走上了自己教育征途中的追寻“生命”之旅。

执教之初,因为是在培训学校,以提高课堂趣味为主要追求目标的我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设计教学流程与构思教学游戏上,也是在每一节课后,我会回忆哪种游戏最受学生欢迎同时他们的学习效果最好。两种反馈皆优的游戏被我认定为自己的“法宝”,如果一阵子没用,学生就会在上课的时候提问“老师,为什么都不跟我们玩那个游戏了呢?”

出于以兴趣和快乐为主的教学模式使我在身为人师的第一阶段就体验到了十足的成就感。那时,我是无忧无虑的。

两年后,因为成立了家庭。我应家人要求考入国编体制,成为了一名乡镇初中的在岗教师。然后,我之前的那一套开始失灵。并非学生不接受,学校领导不理解,不认可。传统的观念里,他们并不排斥课堂气氛是轻松的,但他们不能允许学生纪律是涣散的。

这使我第一次开始思考:我们的职责到底是什么?理想的师生关系到底该是怎样的?身边的人以行动告诉我的是:我们的职责是让学生考出好成绩,分数越高越好。理想的师生关系就是:老师讲课时学生都在听,老师布置的练习学生都能完成。如果我不能实现这两个目标,哪怕课堂再生动再有趣也不算数。而我之所以把课堂盘活之后却不能使学生成绩大幅提高的原因是:教室里的学生存在差异性。

教师本身亲和,加之教学风格活泼,很容易使学差生在课堂上也跟着活跃起来,这样的活跃一不小心就会导致纪律混乱,混乱的情况下学优生的学习气场受到影响,优生一旦成绩落下,班级达优率就会下降。就像一位分管教学的副校长在给我分析自己的问题所说的“你没有把尖子生的成绩突显出来。”为确保优生高分,我需要做的更应该是维持好课堂的严谨、肃静,严格控制住学差生对课堂的干扰,好让他们得以专心地投入学习。

我这样解读领导的建议,似乎明白了一些奥秘。但同时,我的困惑却更多了。那些被老师以权威控制的学差生,他们压抑了自己的情感与精神,被迫做着其他同学的陪衬与伴读,那么,若干年后,他们会如何面对生活,又如何回忆这段时光?

我在纠结中按照领导的指示与同事的帮助不断地改变着自己的模式,终于逐渐与大家取得统一,再也没有因为学生成绩不如意而被找谈话。但有意思的是,遇到学校要选拔老师参加县城的公开课比赛以及片区观摩课时,脱颖而出的却是我。这让我真正领悟到:理想中的课堂人人心知肚明,回到现实就得放弃,因为分数第一,升学率第一。

六年后,随着儿子的到来,为了更好地照顾他,我调到了县城的一所小学。摆脱了中考的束缚,原本以为可以重新找回快乐的我却被眼前的现实打击得内心再次崩溃。

其中的苦辣已经不想再次赘述,曾在文章《小学英语现状之痛》《跨界,重建成长》《给孩子减负,家长做到了吗》有过详细的描述。但是,与以前不同的是,我在孤独的苦痛中强大了起来。既然不能改变现实,我就努力去改变自己。

不抱怨,借助于书籍解惑,在他人的著作里找到许多共鸣之后,我逐渐变得平和。跨学科,在申请改行任教语文学科的四年来,我觉得随着与学生越走越近,我对他们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开始尝试着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感受学习、感受校园、感受生活。

直到今天,在TET的培训学习现场,我虽然仍不敢说自己已经掌握了这其中多少技能,日后又能将他们中的多少转化为我所用,直至达到改善师生关系,构建和谐课堂,美好彼此生命。但我找到自己在过去的十五年里一直痛苦、烦恼不已的根由,以及明确了以后我想继续追求什么。有了方向,我才不会是一只迷途的羔羊。追寻“生命”之旅,找到拐杖后,我还是继续在路上。

如宋杨老师说:我们生来柔软且慈悲,是社会与现实让我们变成了这样,那么,从此刻起,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回自己,回到生命的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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