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推荐|《许三观卖血记》
文 梁树丽
许三观卖血题记:到了一定年纪才发现,即使被生活虐哭,却仍然选择哭着前行的人,便是你我。
许三观是谁?他只是城里丝厂的送茧工,他的父亲去世后母亲和一个国民党的连长跑了,他在城里活不下去的时候到乡下去找爷爷讨生活。
他为什么要卖血?
因为爷爷和四叔都说没有卖过血的人身子骨都不结实,是会被人耻笑和看不起的,于是许三观就跟着阿三和龙根去了医院。
那时的人大多愚昧无知,他们会在献血前喝上五六碗水,一直喝到肚子又涨又疼,他们相信水喝多了,人身上的血也会跟着多起来,水会浸到血里去。他们更相信身上的血就跟井里的水,永远都是那么多。
第一次卖血,许三观对血汗钱有了更深的感悟,他说自己在工厂里挣的是汗钱,卖血挣的是血钱,他要把钱用在大事情上面。
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第一笔卖血钱他娶到了镇上的油条西施许玉兰。我相信他们并不懂什么是爱情,许三观请她吃了一顿饭就让许玉兰嫁给了她。
许玉兰,在我们今天看来就是“泼妇”,甚至许三观都恨的咬牙切齿,认为她又蠢又笨。每次许玉兰都会往门槛上一坐,然后把家里的丑事全喊出去,甚至还包括他的大儿子不是许三观的种。
但是这样的女人又特别精明,她每次哭完闹玩,然后又能若无其事的继续干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收放自如换作是我们,我们有几个能做到?
但,许玉兰做到了,她永远分的清孰轻孰重。即便是许三观和林芳芳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她也能选择原谅,也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甚至觉得这样他们之间的债就扯平了。
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她被剃了阴阳头批斗,她依旧能保持着乐观的心态,她觉得自己只是陪着别人批斗,挨批斗的人只是别人。
在那个吃饭都成问题的时代,一切都变得轻如浮沉,唯有活着才最重要。
再来看这个书名《许三观卖血记》中的“记”,这个字是记录,记载的意思,它是一个动词更是一个名词。
许三观一共卖了几次血?我总是记不清楚,但我知道除了第一次他是主动卖血,剩下的都是为了孩子。
第一次卖血他是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强壮,他是活给别人看。第二次是在自然灾害的那一年,孩子们饿的脸上都没有肉了,他去卖了第二次血,带着孩子们吃了面条;二乐在乡下插队,为了讨好二乐的队长,他又卖了两次血请队长吃饭,给队长送礼;一乐得了肝炎到上海治病,他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卖血,隔三差五就去卖一次血,差点把自己卖死。
中国的父母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有着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一切。
余华的小说有一个特点,他喜欢用诙谐幽默的语言来写悲喜剧,这本书充满了精巧的讽刺手法,让沉重的主题变成轻松简单的力量。
许三观是幸运的,因为卖血极易染上艾滋病和肝炎病毒。六十岁的许三观为了吃上一盘炒猪肝,喝上二两黄酒,他又想去卖血。
他现在生活条件已经很好,三个儿子都已经娶妻生子。他已经有11年没有卖血了,今天他又要去卖血,他想为他自己卖血,他想为自己活一次。
可是他被无情地拒绝了,甚至被人耻笑他的血只配往家具上刷。
许三观哭了,他的血第一次卖不出去了,他心里充满了委屈,他的身体不再强壮了,家里再有灾祸他该拿什么救急?
我想起了村上的老人。
他们辛苦劳作,即便是现在上了年龄,他们依然战斗在劳动一线,他们用自己的颤颤巍巍的行走证明自己还有用,自己还能付出,他们害怕被孩子们嫌弃。
而我的父亲没有一天是得闲的,种完麦子后已经没有活可以做了,可是他依然拿着口袋去地里面liu花生,他觉得只有劳动才能让自己内心踏实和安宁。
我们会给自己买名牌的服饰,而父母只追求温饱,即便是现在母亲都会偷偷把几根火腿肠藏起来,然后给自己的外甥留着,在她心里这是美食,可她哪里知道这些寻常物对孩子们来说早已不再问津。
母亲即便身体不好,也会颤颤巍巍地去做饭,去给我们做垫子,她想证明她还能做,她还有用。
许三观也是这样,他一辈子就固守着一个理念:只有卖血才能证明自己身体好,证明自己有用。
我们不能用“悲哀”定义他们,因为我们远远不知道他们生活的意义,就如现在我们也习惯给孩子最好,如“飞蛾扑火”般的义无反顾。
只是我们现在已不能卖血,可是我们依然用自己的血汗撑起家的生活。我们没有卖血记,只有奋斗史!
成人的生活哪里有“容易”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