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敬的因我们被杀死的羔羊

【美】帕蒂·史密斯       陈子弘 译

在乱石磊磊的牧场边上，
在老枪谷和深草掩映下
恐怖的脚印粘连、迎风摇曳
她有一个漂亮的名字：自由。
一小块精致排骨，卖不出去，照见
新生活的销索。

他喜欢她的嘴，穿着百褶裙时的小脚。
听到她哭泣，就把她抱起来
沾满露珠的粗胳膊，搂住她的喉咙。
他，一个被抑制的灵魂，有宽大的肩膀
生就布莱克似的眼睛，痛惜用蜜酒和花
生你养育你的人，他撕碎了她。

谷仓正烧成一座漠然的地狱，
吞没衣衫不整的小姑娘们。
田野和小山丘像心一样空空荡荡。
他呼求他的神，大口喘着粗气
难道我们选中的农场就这样被遗弃
砍断绳子，我们的小东西烧成灰烬。

我们如此是为了爱是为了人，
是为了山楂和布谷，
是为了坎布里亚小径。
我们如此是为了一个漂亮的名字。
自由，咩咩咩，咩咩咩，
确切的原因你无法查明。

译注：
1、老枪谷：又名尾穗苋、原产于伊朗，也是一种中药材，喜温暖湿润和阳光充足环境。秋季老枪谷红色的穗状花序随风飘扬，极富雅趣。此外，在英语中尾穗苋有个俗名love-lies-bleeding，意为爱在流血。
2、“布莱克似的眼睛”这一行中布莱克指著名的英国画家、诗人、神秘主义者和革命家威廉·布莱克。长期以来布莱克一直是帕蒂·史密斯以及包括艾伦·金斯伯格在内的许多其他诗人的灵感来源。金斯伯格曾敏锐地指出："布莱克是一位具有催化作用的诗人，他让我认识到诗歌其实可以唤醒人们的意识。它彻底改变了我对诗歌的态度。我意识到，在一首诗中可以重现一些身体的节奏，如果把这种节奏插入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就会催化出类似的体验，因为我就是这样。而这有时似乎也是我自己的诗歌对其他人的影响，唤醒了一些对空间的广袤或空间的深度的感觉意识。"
3、坎布里亚（Cumbria）英格兰西北部的一个郡，位于苏格兰边界以南，以美丽的风景而闻名，湖区国家公园在其境内。
4、2005年11月帕蒂在与托德·比森的访谈中提到了写这首诗的背景：“我写了《可敬的因我们被杀死的羔羊》，是为了回应英国大规模宰杀羔羊的事件，这是必须要做的，但我在威尔士看到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个农民因为害怕口蹄疫，不得不把所有的羔羊都杀了。这张照片显示的是一个巨大的火化堆，所有的羔羊都被烧掉了，而在火化堆旁边，这个农民正在哭泣，我觉得很感人。”

Worthy the Lamb Slain for Us

On the edge of a pasture in a confusion of stones,
obscured by the long grass and floramour,
the footprint of horror cloven and drawn.
She had a beautiful name: freedom.
A pretty little chop. Unmarketable, light
the bleating of new life.

He loved her mouth, tiny feet dressed in pleats.
Hearing her cry, he picked her up by the stem
of her throat in his thick arms slicked with dew.
And he, a governed soul, broad shouldered
with eyes like Blake, lamented who bred thee, nursed
thee on mead and flowers, as he ripped her apart.

The barn was burning an indifferent hell,
engulfing little maids in their curly coats.
The field and fell lay empty as the heart.
He called to his god gasping for breath
was abandoned the farms we culled
cut the cord, incinerated our little ones.

We did it for love we did it for man,
the hawthorn and the cuckoo,
the footpaths of Cumbria.
We did it for a beautiful name.
freedom, baa baa baa,
nothing you could put your finger on.

                                         -Patti Smith